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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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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1 章

司嬌圍繞著那個地圖上的點繞了一圈,對延伸出的五六個路口陷入沈思。

天氣像個火爐,悶得芽芽小臉潮紅,她卻沒有任何叫苦,還安慰司嬌。

“嬌嬌姐別著急,下次我見阿逸一定問清楚。”

餘光瞥到一個紅色倩影倚在一輛黑色摩托車上。

那女子穿著貼身的紅色皮衣,黑色的短裙,長靴到膝蓋,身材火辣,美腿纖細修長,玲瓏曲線勾勒出成熟女人的妖嬈。

黑色的摩托車擦得發亮,在陽光下如黑耀石。

這一幕,在這個樸實的小鄉村可不常見。

那女人笑得如桃花,勾人中,是大方地打量。

因為含著同性的欣賞,司嬌並沒有異樣的不適。

“姐姐,那個人好漂亮,笑起來更漂亮。”

小孩子分不清楚善惡,卻是最直白的欣賞。

司嬌撐著電動車,轉了方向,餘光中那個女人徑直向她走來。

她的嗓音卻格外優雅,不如她外表那般妖艷:“是來找方澤凡嗎?”

司嬌動作一頓,對上她那雙漆黑嫵媚的眼眸,含著水,看誰都拉絲。

她好一會兒才點點頭。

蘇蘇眼尾勾了勾:“我是他嫂嫂,來給你引路。”

司嬌目光掃了眼她烈焰的紅唇:“好,謝謝。”

蘇蘇莞爾笑了笑,這未施粉黛,水出芙蓉的清秀模樣,讓她有些羨慕。

芽芽嘴甜也跟著:“謝謝姐姐。”

蘇蘇才註意司嬌懷裏的小孩,憨態可掬的粉撲團子,一時心化了。

“這就是阿逸口中的芽芽吧,真可愛。”

“姐姐認識阿逸?”芽芽歪著頭,眸子晶晶亮。

“認識。”蘇蘇擡頭,“我帶你們去。”

司嬌點點頭跟在蘇蘇身後,摩托車轟隆作響,但蘇蘇開得極慢,時不時回頭對上司嬌淺笑的眼眸。

雖然她笑著,但笑意不達心底,所以格外寡淡。

但蘇蘇回過來頭卻笑得更熱烈,覺得這女孩有幾分意思。

來到一扇紅漆門口,車終於停了,紫藤花的葉子纏上門上的鐵欄,一層又一層猶如巨大的門簾,顯得幽靜又雅趣。

屋子比司嬌想象中氣派許多,兩層的小洋樓裝飾的簡單又素凈。

蘇蘇下了車,推開門,就見方澤凡挺拔直立,一副聽響而動的模樣。

她與程曜對視一眼,兩人不約而同笑了下。

她掃了眼那空落落的犄角旮旯,小聲問:“車呢?”

“隔壁。”

這麽滴水不漏,倒是少見的模樣。

方澤凡看了司嬌一眼,將眸子定在芽芽身上,蹲下身。

“芽芽熱了吧,要不要喝點酸梅汁?”

芽芽一時見這麽多人,有些不知所措,她捏著司嬌的褲腳,不知回答好還是不好。

方澤凡扭頭,音量拔高一倍:“程逸出來!”

剛才還哭過,這時剛進入寫作業狀態的程逸,頂著一臉茫然出來了。

見到芽芽,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。

方澤凡:“帶芽芽去你的房間玩吧。”

小孩子見小孩子,就快速將其他拋去,兩人歡歡喜喜去玩玩具。

方澤凡這才直起身子,頷首問司嬌:“喝點什麽?”

“先進屋再說吧。”程曜催促著。

司嬌跟在方澤凡身邊。

方澤凡指著程曜:“我表哥。”

司嬌乖巧:“哥哥好。”

他又指著蘇蘇:“我哥的女朋友,蘇蘇。”

“蘇蘇姐姐好。”

蘇蘇嘴不留情:“這怎麽整得像進家門。”

程曜拉了下她的手臂,略有尷尬地地撓著眉心,斜著眼角瞥了方澤凡一眼。

蘇蘇笑得爽快:“不好意思妹妹,我說話沒遮沒攔,你別介意。”

司嬌看著方澤凡倒是一臉雲淡風輕,置身事外。

“不介意。”

她嗓音淡淡。

方澤凡目光落在她嘴角:“酸梅汁行嗎?”

司嬌點點頭,跟著他們進了屋裏。

屋裏擺設著老式家具,簡單格雅。

空調打得很足,迎面的清涼緩釋了司嬌的難耐。

方澤凡姥姥聽見有人進來,也出了門,笑瞇瞇著:“別站著,坐啊。”

又拿了許多零食,一時的熱情司嬌有些承受不住。

蘇蘇見她坐如針氈,提議:“帶你逛逛。”

“好。”

蘇蘇:“這是阿逸的房間。”

司嬌探頭,見兩個小孩嬉戲著,旁若無人玩著積木。

“這是方澤凡的。”

司嬌回了頭,定睛在那個陰涼寬敞的房間。

屋裏陳設簡單,只有一張木桌和一張格外大的床。

程曜:“小凡不經常來,所以東西不多。”

“這個床不錯。”司嬌客觀點評。

蘇蘇大笑:“姥爺特地給他準備的,說以後他媳婦來了,也不用擠在一張小床受委屈。”

程曜發自肺腑認可:“這床真不錯。”

蘇蘇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程曜立刻噤聲,勾了勾她的手指。

兩人舉止自然親昵。

司嬌泛起的心瀾在悄然間被撫平。

書桌上只有一個臺燈和雜亂的試卷堆疊在一起,司嬌還是看到了她的那本素材。

不知何時,方澤凡進了房間,端了個杯子遞給司嬌。

酸梅汁微涼帶著好聞的氣息,她小抿了一口,酸甜可口,一路上的暑氣猛然被澆滅大半。

她舔了舔嘴角,將剩下的一並飲盡,象牙白的脖頸露出,落在方澤凡眼裏。

他接過杯子側身問:“還要嗎?”

司嬌搖著頭,抽了張書桌上的紙,瞥到埋在試卷裏的白鯨。

方澤凡對於別人不請自來去他房間沒什麽情緒。

程曜坐在他的床邊,不拘小節:“等會去吃燒烤吧。”

蘇蘇看向司嬌:“一起?”

司嬌笑得滴水不漏,搖頭:“不用,你們去吧。”

“想好了,不去的話就要留下來和我姥姥姥爺一起吃晚飯了。”方澤凡彎著唇望著她。

司嬌來之前就知道,這頓飯是肯定逃不掉的。

“嬌嬌去過集市的夜市嗎,很熱鬧的。”程曜盛情邀請。

司嬌帶著芽芽,不敢亂竄,正猶豫。

方澤凡閑閑補了句:“吃完飯送你們回家。”

蘇蘇接話:“那是自然,黑燈瞎火,總不能讓兩個女孩自己回去。”

司嬌沒再拒絕。

程曜出去讓姥爺不用做他們的飯了,又借走了他的車子。

他們程家女孩少,鮮來串門的女孩總會惹得姥姥歡喜,這還是摯友的孩子,更是多看幾眼。

這下沒說上幾句話人走了,她難免有些落寞,但年輕人還是喜歡和年輕人玩,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。

最終沒說些什麽,只囑咐,註意安全。

入夜還早。

方澤凡趁著程逸拉著芽芽玩玩具,帶司嬌四處轉了轉。

他們後院有個不大不小的方形小水池。

裏面是朵朵荷花,粉嫩嫩的,爭相綻放。

後面是白色洋樓,這裏是一方清塘,別樣雅致,倒襯得方澤凡像個公子哥。

怪不得從小這麽嬌氣。

也怪不得他的秉性是溫暖陽光。

微風習習,荷葉如翠玉在碧波蕩漾,亭亭玉立的荷花在夏日烈陽中盛開。

方澤凡指著水池中若隱若現的紅色金魚。

“這種生物我從來都養不好,還好我姥爺會養。”

司嬌這才回味出,方澤凡介紹這個池塘的意圖。

.

司嬌給舅舅回了電話,顯然舅舅認得這戶人家,沒有多說什麽,只囑咐早點回家,不要給芽芽吃太多。

程曜開車,司嬌,方澤凡和兩個小孩擠在後面。

村裏設施不太完善,還有些道路並沒有鋪設路燈。

黑漆漆的,襯得夜晚格外安靜。

以前這個時候,姥姥會把她喊回家,不讓她亂跑。

進了集市就亮了,但路燈卻像撲上層灰,染得周圍也臟兮兮的。

除了他們,其他桌上的人都是挺著大肚皮膚黝黑的壯漢,還有染了頭不好惹的市井小子。

他們看過來的眼神並不友善。

蘇蘇踢了下板凳,對那目光一一甩了過去。

年輕貌美的女子這副模樣,讓那群油光滿面的男人更加興奮。

司嬌有些後悔來了。

但是不久門口一陣引擎熄滅的尾音。

為首的人是個光頭,暗影中啪火焰竄了竄,直到一個火星子冒出,他深吸口。

人未來,先傳來聲。

“程哥。”

程曜擡頭看過去:“來了,軒兒。”

沒有司嬌想象中那種,殺馬特造型、一身腱子肉再加駭人的花臂。

很正常的小鎮青年模樣。

軒兒見屋裏有小孩,將煙掐了。

“有客人?”

“不算。”程曜說,“鄰居家小孩,蹭個飯。”

軒兒看了眼司嬌,卻感受到一側灼熱目光,望過去才看到是方澤凡。

“小凡這麽大了。”

方澤凡笑著喊了句:“軒哥。”

進來了四個人,三男一女,穿著在司嬌眼裏來說是正常的。

人一多,他桌的流氓就不敢看過來了。

少了些惡心的眼神,司嬌胃口才好點。

方澤凡怕司嬌放不開,小聲介紹:“這些是我哥的朋友,他們經常結團爬雪山,也算是過命的交情。”

軒兒偏頭看過來:“那個女娃娃長得倒是喜人。”

被誇的芽芽正埋頭吃著蛋炒飯。

程曜調侃:“你自個生個不就行了。”

其中一個兄弟開口:“程哥你也知道,這在大城市能活下去就不錯了,還談娶妻生子。”

他們談論生活。

司嬌只埋頭吃飯。

偶爾拋出個問題,方澤凡替她應付。

蘇蘇在一旁只笑不語。

軒兒他們喝了幾瓶啤酒,程曜開車滴酒未沾。

司嬌喝了幾杯果汁有些腹脹,在板凳上扭了好幾次身子。

方澤凡註意到,輕聲問她:“怎麽了?”

司嬌有些羞赧:“想上廁所。”

方澤凡抽了幾張紙遞給司嬌,他擦了手起身。

拍了拍程逸:“我和姐姐去買瓶水,你看好芽芽妹妹。”

程逸重重點頭,拍了拍小胸膛。

兩人離開並沒有引起太大動靜。

只有蘇蘇註意到,她問了句,聽到阿逸的回答有所了然。

露天廁所簡陋,方澤凡站在門口守著司嬌。

司嬌忍著不適,快速解決。

出門與個醉漢打了個照面,沒來的反應,那人將她扯進廁所,贅肉橫飛酒氣沖天的臉露著猥瑣的笑。

他肥手有目的地伸向司嬌的胸前。

司嬌嚇得一聲尖叫。

她的跆拳道防身術不是白練的,但男女力量懸殊,實施起來讓司嬌有些發怵。

她還沒擡腳,那人腦袋就挨了一拳。

他捂著痛處,瞬間惱怒,特別還是看到打他的只是個毛頭小子。

司嬌還在震驚中,人已經被扯到懷裏。

她從來沒見過方澤凡如此憤怒,他猩紅著眼,脖頸扯著青筋:“你他媽敢碰她!”

蘇蘇聽見動靜已經跑了出來。

她補了一腳,那醉漢手腳遲鈍,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倒在地上。

蘇蘇扭頭看著司嬌,目光在黑夜尖銳且冰冷:“他哪只手碰你了?”

司嬌被方澤凡摟在懷裏,剛才的驚險還心有餘悸,她耳畔聽著方澤凡格外溫柔的嗓音安撫她:“別怕,他哪只手碰你了?”

“右手。”

蘇蘇狠狠踩了下他的右手,傳出一陣慘叫。

程曜跟出來見場面已經控制住了,對著周圍的圍觀群眾說:“罪有應得,大家都散了吧。”

從人群中冒出了個人,將醉漢拖走了。

人散去,司嬌還在方澤凡懷裏,她用了用力才掙脫他的懷抱。

他眼眸垂著,眼眶紅紅的,全然沒了剛才的狠厲,只有後怕和愧疚。

“對不起,我沒留神。”

司嬌摸了摸他的腦袋:“知道你怕黑。”

方澤凡頭垂到司嬌頸窩,仿佛剛才受委屈的是他。

沒離席的只有軒兒,嘆著氣,看著桌對面兩個歲月靜好的團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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